赵芮眼神轻闪，定定的看着。
直到头发完全变回青黑，老板的‘回春’才停止。
他转头看向赵芮……
赵芮看到他的脸的瞬间，一阵凉寒的风忽然吹来，‘叮铃铃’风铃声霎时间响起。
“你好，我想买一双鞋。”
老板看着赵芮，如是道。
赵芮勾了勾唇，眼底却并没有意外的神色。
“好。”
她顺势拿起鞋架上那双皮鞋，递给男人。
“客人你好，我想这双鞋应该就是你要的鞋子。”
老板看了眼那双深黑的亮漆皮鞋，伸手接了过去。
同王新娅和陈文轩一样，他的鞋子同样带着红白相间的光。
他接了过去，也如同王新娅他们一样，没有马上穿上，而是拿在手里。
“我还无法穿上它。”
他看向手中的鞋，淡淡道。
“我想，我还有些事情需要需要你的帮忙。”
“自然，为客户服务是我们的本分。”赵芮依旧笑着回答，
“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？”
“听我讲个故事吧。”
老板说着，便转身往工作间走。
赵芮看着他的背影半晌，才跟了上去。
“啪嗒。”
轻微的一声响，原本漆黑的工作间就亮堂起来了。
赵芮这是第一次来到工作间。
工作间比外面的店面大一些，大概五十平左右，但是却比外面看着要拥挤许多。
整个空间，除了中心的地方空出来一个五平米左右的空地，其余的地方到处都塞满了东西。
放着许许多多的皮革，布匹，油漆，胶水，之类的工具。
左侧角落里还堆放着好多的鞋子。
各式各样的款式，颜色。
空气里也弥漫着一种混合的奇怪的味道，皮革味，油漆味，胶水味…让人一下子难以适应。
右侧有一个专门用水泥漆起来的水池，里面的水浑浊不清，泛着黑红的颜色，水池里还有一些鞋子的半成品。
“坐。”
老板指了指水池旁边的两个小凳子。
赵芮看了眼，走过去，坐了下来。
老板也跟着坐在她的旁边。
他一坐下，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，就拿过水池里的鞋子，和水池边的刷子，刷起漆来。
“你知道做鞋子最难的是什么吗？”
他一边刷，一边忽然开口问到。
“设计？款式？”
赵芮挑眉道。
“是设计出适合每一个人独有的特性的鞋子。”
第322章 最后一双鞋
“曾经我是这条街上有名的鞋匠。”
“街上的邻居……也不止，应该是周围每条街道的邻居，都会来找我做鞋子。一年四季，一家人的鞋子都会来找我做。”
“因为我的鞋子足够舒适，又物美价廉。”
“但是渐渐的，年轻人出去学习读书之后，就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，他们不喜欢我的鞋子，不愿意再来买我的鞋子。即便我甚至记得他们所有人的尺寸。”
“但是他们宁愿去买一些昂贵的所谓的品牌。”
“没过多久，可能也就是五六年的功夫，来找我做鞋子的就只剩下了一些老人。”
“我曾经觉得我的鞋子足够好，我的顾客就不会抛弃我。”
“但是事实证明，我被抛弃了。而且很明显的，再过不久，等这一代的老年人离世之后，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街上还有一个做鞋子的鞋匠----他曾经很受欢迎。”
“鞋匠当然不甘心，他开始变得易怒，没有自信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鞋子。”
“否定是很可怕的，当自我都开始否定的时候，一个人离崩溃灭亡就不远了。”
“之后，我每次看到有人穿着那些所谓的“网红鞋子”从我的店面门口经过甚至是言语炫耀的时候，我就恨不得砍掉他们的腿。”
“所有人，街上的所有人，只能穿我做的鞋子。”
“我这么想着，于是我关了店门，我立誓要做出一款鞋子，一款让人回心转意，且矢志不渝的鞋子。”
“然而，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，原先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，但是真的让我找到了秘方。”
“一个可以制作出，让人再也离不开的鞋子的秘方。”
鞋匠说到这，停顿了下，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停。
过了一会，他才继续往下说，声音有些低沉暗哑起来。
“但是你知道，任何一个走捷径的方子，都必定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。”
“它的代价是，我需要人皮。”
“用人皮混合着其他的皮革做成鞋子，再用人血混合油漆来上色。”
“这样就能制作出，让人流连忘返的鞋子。”
“我……我第一个动手的是一个女孩儿。是一个外地的女孩。”
“那天，她经过我的店面，进来买鞋。”
“我恶从心起，把她引进店里，杀了她之后，学着听说过的方法---水银灌头，把她的皮给取了下来。”
“又放了她的血当颜料。”
“我尝试做出第一双鞋子。”
“真的不一样！”
“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精美的鞋子，亮面的鞋面，折射出来的光竟然是彩色的…而且入手非常非常的轻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