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音晓得哄薛越很简单,但同时有那个会使小脾气又很懂事的顾向淮在,她在哄大少爷开心这项事业上就不太热情。
回到雾城之后她去过蓝海湾,顾向淮对那条双芒星项链反应很大。
当黎音从口袋里把这件物品拿出来,轻轻放在新制的西装上的时候,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下去了。
“怎么了?”她很好奇他这样的反应,“是不喜欢吗?”
“不喜欢。”小狗一下就哽咽住了,气冲冲地离远几步,垂着肩膀坐在沙发上。没几分钟,咬着牙又重复两遍,“很不喜欢,一点也不喜欢。”
宽阔的背脊一抽一抽,无花果香氛里都漫出湿润的潮湿。
有这么委屈?其实黎音也并不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处,走过去摸摸人家满是水珠的脸颊,哄了一句,“怎么这么爱哭,送你礼物还不高兴。”
那人呜呜咽咽的,手下的力气可丝毫不放松,顾向淮揽住她的腰压过来,一双绯红湿漉的眸子全是对于她的控诉,“黎音,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晓得你手机里的那个所谓‘前男友’是谁?”
谢州风格太鲜明了,那项链一看简直为他量身定造。
“要让我不见天日就算了。”顾向淮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,“现在还要我往他那边打扮么,黎音,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。”
他咬着牙补充,“你没发觉,我这儿从来没有ouk的气泡水。”
是了,上回阿姨有添置一些,第二回过来,冰箱里的水都变成其他品牌,黎音失笑,“有这么介意啊?”
“……”果然如此,她将他与谢州放在同等地位,他可以和谢州比较,但永远不要想去碰瓷薛越。
面上生动的泪珠僵了僵,他按住她的双手,垂下脑袋去咬她颈下的纽扣,温热湿润的唇舌扫过敏感处,酥酥麻麻的。
黎音痒得不行,扭起身子要推他,“好了好了,你不要我就带回去好了。”
顾向淮噎了一下,“不行。”
“怎么又不行啊?”她无奈地拉长声调,但纵容的意味明显。
她喜欢有一点小脾气的男人,同时也不能给她带去麻烦和消极情绪。顾向淮稳稳游走在把握良好的度,也有随时坠入深渊的怯懔。
顾向淮低声嘟囔,“带回去你要送给别人了。”
“不会啊。”她觉得好笑,这种价格的东西,还不至于让她回收利用,随口哄他道,“你不喜欢这个,我们买点别的好了。”
话一说出口,黎音又想起他每日转好几次车从俱乐部回蓝海湾的事,歪歪脑袋提议道,“或者买辆车吧,也方便些,你自己去选?”
顾向淮拿了黑卡也没有随意刷,至多是要提醒她他的存在。
“不要。”
顾向淮深谙如何让她遗忘所有,不需掩饰的放纵夜用于释压,他是完美的情人,不需消耗她任何一分多余的思虑,严丝合缝地相拥,轻轻重重地一路吻下去。
或许只有将那双泠泠波光的眸子染尽枫色,那些距离与冷漠才真正被隔绝。
项链的事好似成为不解之谜。
“会是谁呢?”孟心倾向于薛越自导自演,“毕竟小白菜可付不起这样一个项链。”她皱皱眉,又推翻自己的话,“……不对,秦皇岛回来之后他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了吧,对了,我和你说过没有?上回我听到消息,说有几家车队想要挖他?”
“嗯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提到这个事,黎音反而有些不高兴。
孟心不解。
“原因很简单。”黎音面无表情,“唐文蒙和我说过,他师弟家里面不肯让他走钢琴家这条路,他们倾向培养赛车选手。”
家人去世之后,顾向淮便不再坚持于并不热爱的钢琴或者赛车,选择自己真正心之所向。
孟心更不理解了,“做程序员能有什么前途?”
可理想主义就是这样固执地要追求所谓热爱,无论是智能科技,或者徐聆音,他一步步走向更加艰辛的道路。
既然顾向淮不肯承认自己虚伪的动机,那黎音也不必承担那份本不该有的存在的因果绑架,她不在意地耸耸肩,“随便他吧,成年人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。”
她们把话题从男人转移开。
孟心这次过来,是因为拿到了c家的新款围巾。她不无得意地将包装整齐的羊绒围巾拿出来,“一出来我就定了,这时候才到货,喏,这个给你吧,咱们一人一条。”
虽然冬天已然过去,但春寒料峭,有这样一条百搭的新款围巾在身边也很贴心。
黎音拆了袋子,点头,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
她往旁边移了一些,手肘碰着了投影仪的控制器。
无人在意的投屏继续播放,定在半空的彩带开始随风飞扬,庆祝获胜的金色箔片从礼炮轰到半空,纷纷扬扬,有几片翩然落在顾向淮的肩上。
旁边的薛越用余光瞥过来,随手为他拍走这一点小小的烦恼。车手为俱乐部带来荣耀、奖杯与名声,或许他将俱乐部做得更好一些,徐聆音也会对他改观呢?